【晨鐘】歐洲難民危機（和敘利亞危機）結束了嗎？｜2024年12月10日（試閱）

Hi，我是 Eric 洛松齊。今天是2024年12月10日。

不知道還有多少人記得，2015年歐洲難民危機的其中一個爆發點正是敘利亞內戰的爆發。被許多次用來作為難民危機象徵的那個死在沙灘上的男孩Alan Kurdi，是一個與他的家庭一起逃離敘利亞的庫爾德孩子。正如俄烏戰爭、以黎戰爭都導致了敘利亞政府的快速垮台一樣，這場影響歐洲至今的難民危機也與敘利亞危機緊密相關。

現在，阿薩德垮台了，難民們可以回家了嗎？至少許多政府這麼認為，奧地利政府已宣布將儘快遣返敘利亞難民，而德國、丹麥、希臘、芬蘭、瑞典、英國、瑞士和挪威已宣布暫停敘利亞難民的庇護申請審查。德國內政部長說，在德的敘利亞難民「現在終於有望安全返回家鄉，重建國家」。

那麼，難民危機解決了嗎？

從理論上來講，歐盟2019年就宣布難民危機即將結束。敘利亞可能的穩定，如果有的話，將很明顯地減少前往歐洲的難民人數，而許多敘利亞難民也將自願回國，這些都是可預期的。但歐洲所容納的難民也不只是來自敘利亞，還有來自阿富汗、伊拉克、撒哈拉以南的非洲⋯⋯以及，烏克蘭。

更重要的是，難民危機從來就不只是難民的問題，它還同時捲動歐洲顯性或隱性的排外主義和恐伊斯蘭情緒、歐洲的公共基礎設施建設的缺失、歐洲的勞動力人口辯論、歐洲的外交政策等等因素，並在許多時候和歐洲的經濟發展困境高度綑綁在一起。從這個意義上講，難民危機還遠沒有到結束的那天。或許，這場危機仍在激化中，而就像上文所說，它和與難民其實關係不大。

另一個相關的問題是，敘利亞危機結束了嗎？

現實一點來講，沒人知道。敘利亞正面臨一個權力真空：沒人敢確認一個溫和保守、不支持極端宗教解釋的的沙姆解放組織究竟是真的還是只是某種策略，沒人知道反對派武裝之間要如何「合縱連橫」，沒人知道少數群體比如庫爾德人的未來是什麼。更重要的是，沒人知道俄羅斯會做什麼，支持沙姆解放組織的土耳其會做什麼，以及其他國家會做什麼。

但我認識的敘利亞人都感到十分樂觀，或者說不是樂觀，而是一種不可能再壞的悲觀。敘利亞記者、Semafor的編輯Mohammed Sergie在今天的Semafor Gulf留下了一段耐人尋味的話，他曾經是唯一在阿勒頗化學武器攻擊現場的記者。他說：「非敘利亞人問我是否擔心——在這種情況下，這是一個奇怪的問題。世界容忍這個政權的統治，忽視了數千名在地牢中受苦的人，並讓身在國外的敘利亞人承擔支持被困在裡面、在貧困生活中幾乎失去尊嚴的人的經濟負擔。我自2011年3月25日以來一直感到擔心，並且一生都感到恐懼。

未來的幾週、幾個月或幾年會帶來烏托邦嗎？不會。暴政會回來嗎？也許。它會比我們所經歷的更殘酷嗎？難以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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